百酒汐_

为成为鸽王而不懈努力着∠( ᐛ 」∠)_

【27中心】那片大空

※ 这是一个很老的同学会梗,文艺文风,很长
※ 时间轴为十年后(不会有未来战、西蒙家族、彩虹代理战所有人出场)
※ 只是想看温柔强大的270,并不会有什么持田佐佐木等作死小能手,也不会有很爽的打脸情节
※ 我记得原著最后好像没有提过Reborn当了门外顾问,所以私设Reborn是十代的门外顾问
※ 有微量all27(微量到可以当成友情向,所以不打all27tag)
※ 私设十年后的守护者依然用十年前的称呼叫270,除了蓝波
※ 尽量努力不ooc
以上——————————

 
  西西里。
  彭格列总部,首领办公室。
  沢田纲吉拿着精致的定制钢笔,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Tsunayoshi·Vongala,很漂亮的花体,显然是练了很久的结果。
  合上文件,他长出一口气,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抬手揉揉眉心,长时间的工作让他有些疲累。
  门被敲响,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沢田纲吉瞬间坐直了身体,睁开了眼,那双褐色的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曾经的天真再也无迹可寻,添了几分坚定。他看向那扇门:“进来。”声音不似少年时的清亮,却越发柔和,短促有力的两个字却是沢田纲吉用了两年时间才学会的,也是那一年,他真正蜕变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一个能肩负起黑手党第一家族的首领。
  门外的人得到许可,打开门走进来,拿着一封信,走到沢田纲吉的办工作前,微微弯腰,双手将信奉上:“首领,您的信。”沢田纲吉接过信,对送信的人露出一抹笑容:“辛苦了。”那人退后几步朝着沢田纲吉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并将门轻轻关好。
  沢田纲吉细看那封信,白底的信封印着並盛中学的校徽,上面黑色的大字却让沢田纲吉少有的愣神。有多久没看到这个名字了?五年,还是八年?久违了,久到他都差点忘了,他其实并非生来就背负Vongala这个沉重的姓氏,他曾经叫沢田纲吉,他曾经,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一个名字而已,让沢田纲吉走神几秒已经是极限了,在弱肉强食的里世界,必须时刻绷紧神经,在战斗中失神,迎接你的将会是死神的镰刀。
  信封里是一张邀请函,不同于那些让人厌恶的宴会,它的内容勾起了沢田纲吉久远的记忆,京子、小春、还有那些少年时的同学们……看着这张邀请函,沢田纲吉的眼神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暖柔和,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同学会啊……真好啊,说起来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呢。”
  不过,既然这封信顺利到了自己手上,也就是说……Reborn已经默许了他的参加。真像是Reborn的作风啊。沢田纲吉心中如是想,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许多。
  如今的Reborn早已解除诅咒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不说容貌,仅仅是身高就足以让沢田纲吉咬牙切齿很久。毕竟唯一能完完全全压制自己老师的优势也没有了呢,虽说即使有身高也做不了什么。
  成为了彭格列十代目门外顾问的Reborn甚少插手属于首领的事物。沢田纲吉仍记得在Reborn去而复返之后,在他遇到麻烦又一次慌乱询问Reborn对策之时,那个教会他许多的家庭教师却说:“你才是彭格列的BOSS,这种事情自己想办法,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于是,沢田纲吉学会了依靠自己。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就习惯了依靠强势的Reborn,却用了两年时间才学会依靠自己。
  Reborn将他从藏了14年的乌龟壳里拖出来,那时的他急切的想找一个可以庇护他的港湾,Reborn无疑是最好的选择。Reborn强势,所以Reborn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不,准确的说即使是错的Reborn也能让人觉得是对的。因为是Reborn的决定,所以他可以坦然逃避错误的决定带来的内心的谴责,于是他毫不反抗地或者说是在反抗无效后接受了Reborn替他做出任何的决定。
  所有人都会说从错误中成长,可很少有人知道承认自己的错误却是痛苦的,尤其是作为一个家族的首领。那两年中,因为他错误的决定,死了不少人,连最亲近的守护者都受了不少伤。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会被噩梦吓醒。他是在无数人的鲜血里成长起来的,他终于学会冷静权衡利弊,然后做出最好的决定。
  不过好在他的家庭教师也没有弃他而去。据说以前也有很多这样的信,但全部被Reborn拦下了,以会动摇BOSS心智为由。这些事他本来不知道,是后来巴吉尔不小心说漏了嘴。而那时他已经有了觉悟,不会轻易动摇。
  若要沢田纲吉相信这封信的事情是因为他那个家庭教师完全不知情而送到他手上,他宁愿相信自己的云守会选择群聚。既然他收到了信,那么他的那几个同为並盛学生的守护者也应当收到了邀请函,其它守护者的反应大多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沢田纲吉很好奇,他那个孤高的云守看到邀请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而被彭格列十代目心心念念的自家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此时正在不知名的地方,穿着黑色浴衣,盘着腿,面无表情的喝着茶。面前矮几上放的是草壁刚刚送来的,寄给云雀恭弥的邀请函。比起十年前胖了好大一圈几乎变成球的云豆,扇着短小的翅膀,绕着云雀飞,嘴里还唱着很久没有听过的並盛的校歌。
  处理完最后的事情,沢田纲吉终于登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因为任务的缘故,除了负责总部安全的雾守,其它守护者常年身处世界各地,雷守蓝波更是不吃遍当地美食绝不返回,所以他们待在意大利总部的时间反而不多,想来收到邀请函的他们已经去了日本。
  与此同时,同样负责驻守彭格列总部的Reborn在回到房间后,看到桌上惯用的咖啡杯下压着一封信。只消一眼,Reborn就辨认出这是属于自己小徒弟的字迹,毕竟是他亲手教会的字体,“Grazie, La Mia insegnante(谢谢,我的老师)”,落款是Sawada Tsunayoshi。
  “蠢纲。”Reborn压低帽檐,将难得勾起的笑容隐入黑暗。


  日本。
  沢田家。
  “我回来了。”说着这句话的青年似乎和曾经一样,却没有如期收到“欢迎回来”的回答。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沢田纲吉很清楚这件事情。因为不久前,他温柔的妈妈和那个抛弃了他们许多年的爸爸出去旅游了。他有收到寄到总部的明信片,照片上的奈奈妈妈笑得还是那样温柔,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孝顺那个独自养育了他那么多年的妈妈,虽然他对丢下他们母子数年的爸爸有理解也仍存着小小的怨怼,但是,现在的妈妈很幸福不是吗?这就够了。
  走上二楼,那是他的房间,依然被好好保留着。床头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青涩的他们,是那年他生日的时候拍的,当年走得急忘记把它带走。也不知道Reborn怎么做到的,就连云雀恭弥也入了镜,虽然不屑的撇开头去。雾守的位置站着凪,骸不在或许是最大的遗憾,但那也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十年了,他的守护者们也在改变。越发稳重的狱寺隼人,为了守护挥起利剑的山本武,可靠许多的笹川了平,不再惹是生非的蓝波,别扭却开始学着坦率的六道骸,以及内敛了许多的云雀恭弥。
  记得那时候他还是用姓在称呼着守护者们,是隼人提出改用名称呼他们,意外的连云雀恭弥都默许了这个提议。刚开始还改不过来,后来渐渐习惯了,就一直沿用到了现在。
  沢田纲吉往并盛中学走去,果然云雀恭弥早已坐在屋顶上,像一个帝王般俯视着自己的领地。十年的时间分毫没能抹去他对这个校园的喜爱。似乎是感觉到沢田纲吉的到来,云雀恭弥往这边瞥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得到云雀恭弥的默许,沢田纲吉踏进了久违的学校。周末的学校空荡荡的,三年级的教室还是一如当年。那时几乎是国中三年级一毕业就和守护者们匆匆赶往了意大利,甚至没来得及和大家好好告别,更不用说是毕业典礼。抚摸着曾经的课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显得有些矮小。十年时光,他却依然清晰的记得属于他的朋友们的座位。他似乎还能看见第一排的那个位子上坐着低头研究G文字的狱寺隼人,老师讲的东西对于他太来说简单的过分;他似乎还能看见斜后方的山本武趴在桌上呼呼睡着大觉,从不听讲成绩却能总在及格线徘徊;他似乎还能看见笹川京子,那个美好的女孩认真听讲记着笔记;他似乎还能看见曾经的自己,那个一切都做不好的自己。那是拥有年少最好时光的他们,是一段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永远不会消逝的记忆。
  再回到校门口,云雀恭弥已经不在原处。
  “纲……先生?”颇有些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语调中带着不确定。不过这样的称呼已经让沢田纲猜到了声音的主人,会这样称呼他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那个女孩。
  沢田纲吉循声转过身去,果然是三浦春,那个与他们一般大,心灵手巧,喜欢小孩子,总是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如今的她剪去了长发,依然充满活力,深蓝的的高领毛衣和款式普通的浅色长裤更衬得她成熟干练。
  见到熟悉的人,沢田纲吉不自觉得带上了温暖的笑容:“小春,好久不见。”
  十年,的确是很久了。现在的沢田纲吉不复天真懦弱,变得温柔优雅,几乎是所有女孩心中的那个白马王子,三浦春不禁微红了脸颊。她定了定心神才开口:“纲先生,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略低的嗓音,却柔和得好听。
  三浦春的出现让沢田纲吉想起了那些他努力忘记的回忆。那是他们被迫来到未来的时候,三浦春因为和他们有所牵连,成为敌人的目标,她的父母不得已离开並盛只给她留下一封信。他忘不了那时候她盈满泪水却仍旧绽开笑容的样子。回到过去,他下定决心要让三浦春远离那个黑暗的世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强压下不忍,用残忍的话语拒绝了那个向他告白的女孩子。
  沉浸在回忆里的沢田纲吉没有注意到三浦春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在女孩的呼唤声中沢田纲吉终于回了神。
  “小春呢,过得还好吗?”沢田纲吉嘴里隐隐泛着苦涩。
  “很好哦,纲先生。你曾经对我说要我找到属于自己幸福,谢谢你的祝福,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哦,所以,请不要再自责了,纲先生也一定要幸福啊。”说这话的三浦春笑得一脸灿烂,有些话藏在心里就好了,比如她其实一直喜欢着沢田纲吉,过去是,现在也是。也比如她知道自己不会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沢田纲吉对于她来说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但是这些话三浦春永远不会说出口,那样温柔的人或许会因此内疚一辈子。沢田纲吉已经背负的太多了,为了保护大家也付出了太多。他希望身边的人幸福,那就找到自己的幸福,然后告诉他,这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不是吗?
  看着眼前笑容中透着满满幸福的女孩子,沢田纲吉心中除了满满的祝福再没有其他了,这个他亏欠许多的女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却不曾说出口。现在终于放下了她的执念,找到了她的幸福,真是再好不过了。曾经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未来已经被改变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山本武的爸爸依然健朗是最好的证明,可内心深处却仍逃不开那种痛苦。现在,他终于可以稍稍缓解那种揪心的痛了。
  “我会的,小春。”轻声的回应消散在空中,阳光下笑着向他挥手告别的三浦春,就像她背后的太阳,开朗坚强,一如往昔。


  沢田纲吉没有忘记今天的出行,除了看看多年不见的校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遇到三浦春的喜悦,让他更加期待看到自己的岚守和雨守。
  来到彭格列日本分部,接受了习以为常的目光洗礼之后,得到了两位守护者去执行任务的回答。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翻看了任务相关的文件,沢田纲吉便向着任务地点去了。
  纵然过了十年,纵然知道自己的守护者很强,纵然知道任务的成功率很高,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们。这或许是十年来沢田纲吉唯一没能改掉的习惯。他不能每次都和守护者一起出任务,因而他要求所有的守护者在任务结束后第一时间和总部通讯,让他知道他们还好好的。
  当沢田纲吉赶到现场,任务已经接近尾声。不过是处理一个违背彭格列意愿私自贩卖毒品的小家族,本来连出动两位守护者都是没有必要的。
  那个小家族的boss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山本武冷冷地看着他,时雨金已经握在了手上。狱寺隼人的耐心已经快被求饶声磨光,烦躁地点了根烟,如果不是地方过于狭小不适宜用炸弹,恐怕这时候他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而看到沢田纲吉的那一刻,狱寺隼人立刻把烟丢在地上睬灭,然后露出笑容:“十代目!”,山本武爽朗的笑容其中没有一丝阴霾:“哟,纲!”
  再次见到守护者的沢田纲吉心情很好,笑得眉眼弯弯:“隼人,武,你们看起来过得还不错。”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地上的那个人,看向那个小家族的boss,他收起了耀眼的笑容,冰冷的眼神令人恐惧颤抖。
  对待朋友时是包容一切的大空,对待违背意愿的人时是黑手党世界宛如神祗的教父,这十年来,沢田纲吉已经能在这两者之间转换自如。如果是十年前,沢田纲吉或许会为这个人求饶,但如今的沢田纲吉却不会,他知道了这份对敌人的仁慈将会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这样的人如果活着,就会有更多人因他而死。
  穿着分明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大学生,散发出的威严却让任何人提不起反抗的心思,“我说过,禁止彭格列以及彭格列同盟家族进行贩卖毒品的交易。你违背了我的命令,那就要接受彭格列的制裁。武,动手吧。”
  因为这是他们的大空的意愿,所以即使拼尽全力也要完成,这是彭格列所有守护者的信仰。如今的山本武不会再逃避,他的剑只为他要守护的人而挥,这是山本武的觉悟。动手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
  一切都那么顺利,发生的太过顺理成章,让沢田纲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地上的人已经停止了心跳,不过是一个不入流家族的boss,不会有雏菊的能力,自然不可能复活。或许是太久没有处理过如此简单的任务了吧,沢田纲吉这样想着,压下了心中的不安,最后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在守护者的呼唤声中离开了这条狭小肮脏的小巷。


  邀请函上的地点是並盛町的一家酒店二层,不是什么顶级的酒店,但胜在环境安静优美。特别的是,写明了时间地点,却无落款,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究竟是谁举办的,沢田纲吉不想深究,也无意于此。
  黑色风衣配上靛色的长裤,半长的棕发垂下,将沢田纲吉整个人衬得更加温雅。走到拐角处,不意外的遇见了从两个方向而来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一个路过的借口用了十年。狱寺隼人银发长了些,西装革履,大敞的领口似乎依然是当年那个不良少年。山本武依然是黑色短发,墨绿色的开衫底下是黑色裤子,还是当年喜欢运动的少年,只是背后的球棒换成了剑。
  三人默契地没有选择任何交通工具,只是想好好看看如今的并盛。沢田纲吉走在两人的中间,有说有笑,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画面,洋溢着淡淡的温馨。
  酒店离得并不远,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到了目的地。沢田纲吉微笑着将邀请函递给迎宾员,和身旁的守护者踏进了会场。在此之前,沢田纲吉其实想象过许多种同学会的场景,可眼前之景颠覆了他所有的设想。
  这十年来,作为彭格列十代目他参加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宴会,精致的场地,定制的西装,顶级的食品,觥筹交错间谈论的却是名利,虚伪得令人作呕,无论是沢田纲吉还是他的守护者们对此都无不厌恶,却不得不去。
  而眼前的会场并不如何精致,但随处可见邀请人的细心。十几张圆桌,桌子中央放着写有毕业年份和班级的立牌,旁边整齐摆放着水果点心以及饮料酒水,早来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坐在桌边开始小声交谈起来。四周的墙上挂着气球和彩带,像极了女孩们的聚会party,可爱又温馨。
  沢田纲吉爱极了这样的氛围,转头看看身边的二人,似乎也被美好的气氛所感染。回过头去的那一刹那,沢田纲吉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十余年的相处,让沢田纲吉很确定那就是云雀恭弥。看来前並盛风纪委员长也很喜欢这里呢,起码不是讨厌,否则厌恶群聚的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沢田纲吉脱下风衣随意搭在臂弯,被一旁的狱寺隼人接了过去,熟练的动作,显然做了数回。
  其实当三人踏进会场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但相互间谈论的无外乎外貌衣着,他们走到自己班级的桌边,就有人认出他们来了。
  “请问,是山本同学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山本武身边立刻围了一圈。作为学生时代棒球部的主将,为社团拿下许多优胜,棒球部的活动室里至今还贴着当初获得优胜时拍下的照片。即使是不曾一起升上高中,至今仍有许多女生记得也实属正常。
  “那个……请问你是不是狱寺同学?”
  很显然狱寺隼人就没有山本武那样好的耐心,只是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声,便不再理睬。比起应付女生,狱寺隼人更喜欢待在沢田纲吉身边。帅气的容貌,不良少年的打扮,向来都是吸引女生的利器。可狱寺隼人的性情使然,很少有女生会去围在他身边,至多只是远远看着。毕竟被完全当做空气的尴尬,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相比起两位守护者,沢田纲吉这边可谓是门可罗雀。沢田纲吉大概是所有人中容貌变化最小的了,不过是留了长发,只是与十年前大相径庭的气质,让人不敢确信。
  比起里世界那些笑里藏刀的伪君子,将一切都摆在脸上的同学,让沢田纲吉很容易看出他们的迟疑。本来不想引人注目,只是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已被人认出,那也没什么可瞒的了。十年前的沢田纲吉畏畏缩缩,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落落大方:“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沢田纲吉。”
  十年来沢田纲吉的意大利语早已纯熟,对此他唯一的师兄迪诺是这么评价的“纲,如果不是早知道你是日本人,我一定会将你当做意大利人的。”但沢田纲吉更喜欢使用日语,和守护者私下的交流从来都是使用日语,再常用的他国语言也始终不如母语来的亲切。
  四下的抽气声不绝于耳,女孩子小小的失态从来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沢田纲吉对于她们的反应只是付之一笑。倒是偏头却看到狱寺隼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心下无奈。
  然而麻烦总是不容拒绝的。远处走来的两个男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手里端着盛有红酒的酒杯,想来大概现在过得还不错。沢田纲吉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深,似乎是同年级的同学,只是对少年时的他并不怎么友好。
  傲慢的神情,挑衅的话张口就来:“哟,这不是沢田吗?看起来过得不错啊。那时候的糗事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喝了这杯酒,我就考虑不说出去,怎么样?”说完,还重重地拍在沢田纲吉的肩上。
  这番作为换来狱寺隼人轻蔑的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只蝼蚁。若还是那个暴躁的岚守,怕是容不下有人如此诋毁他心目中的神明,拽起领子一拳将人打倒在地大概算是标准结局了。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如今的狱寺隼人,沉稳许多的他再不会轻易动手,且不说如此场合大打出手有多不适宜,这样孩子般的挑衅,处理起来再简单不过,他出手干预才是看低了自己的首领。
  沢田纲吉看了一眼肩上的手,少年时期的他软弱,这一拍可能就摔在了地上,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举起右手拂去还搭在左肩上的手,接过酒杯,微微晃了晃,一饮而尽后微微举高示意,轻轻放到身边的桌上之后,便不在理睬二人。四两拨千斤的做法,让两人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奈何他们说什么沢田纲吉都不去理会,最后无果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他们不知道,对于沢田纲吉来说,这样的挑衅幼稚的可爱,实在没有计较的必要。
  “纲君。”温柔的女声从沢田纲吉背后传来。
  沢田纲吉转过身,是笹川京子。沢田纲吉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笹川京子了。橙发及腰,深绿色收腰的长裙,比从前更让人眼前一亮,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如今出落得越发温婉动人。
  沢田纲吉爱慕笹川京子,这在並盛中学人尽皆知,这还要感谢当年提出挑战的持田学长。所以,他本该欣喜若狂。但这许多年,那份青涩的爱慕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转为与家人之间的亲情,笹川京子只是多年不见长大了的妹妹,仅此而已。
  “京子。”对于这个太过熟悉的名字,那时的悸动,千回百转之后,只余重逢的喜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纲君看起来好像没变呢。”
  “嗯?是吗?我以为你会说我变了很多。”
  “不是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纲君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暖的,没有改变呢。”
  “谢谢你,京子。”这个女孩还是那样敏感心细。
  沢田纲吉心中一直有一份害怕,这是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狱寺隼人曾经察觉到过这份心绪,却没有深究。里世界是黑暗的,沢田纲吉怕自己在黑暗中待的太久,心也会被染成黑色,变得真正冷漠无情。他更怕自己在权势力量面前,渐渐忘了自己守护的初衷。笹川京子的话很好的安抚了他心中的害怕,至少现在,他还是曾经的沢田纲吉。
  “哟,沢田。”笹川了平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沢田纲吉的思绪,他身边的是黑川花。任谁也没有想到,性格几乎相反的两个人最后竟成了夫妻。
  “啊,大哥。”这个曾被敌对家族笑话的敬称,沢田纲吉从未想过改变。因为守护者对他来说都是家人,从来不是属下。
  笹川了平作为众人的长辈,时间的淬炼令他变得可靠许多,却还是那个闲不下来的人,让他在总部待上两天就浑身难受。于是,任务一个接一个,看在鲜少受伤的份上,沢田纲吉也就随他去了。说起来,笹川了平或许是除了云雀恭弥在待在总部时间最少的守护者了。
  寒暄过后,笹川了平又去和别人探讨拳击的问题,沢田纲吉至今仍未知为什么会有人能听进去笹川了平热血过了头的话,或许只是不敢离开?毕竟是连云雀恭弥都无可奈何的男人呢。而黑川花则是留下来和笹川京子谈论起女孩子之间的事情。这样的话题让沢田纲吉实在不宜旁听,打了招呼便独自走开。
  独自一个人,沢田纲吉才感到有些不对。刚才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就一个借口出去透气一个借口上厕所先后离开了会场,可过去了那么久一个也没有回来。
  沢田纲吉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放到一边,打算出去找人。可转身却瞥到一个人影,一个已经不该在这个世上的人影。
  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停止呼吸,确认死亡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算是有人假扮,假扮一个不入流小家族的boss能有什么好处?
  沢田纲吉不动声色扫视了一遍整个会场,有不少人端着杯子却在注视着周围情况,显然不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同学。看来,无论是谁,目标都是他,或者说是,彭格列。
  耳边突然传来可以压低的声音:“看来彭格列十代目已经发现我们了,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还活着?彭格列十代目听说过Addio吗?”
  沢田纲吉瞳孔猛然一缩,他怎么就忘了,能有一个墨列缇,就能有第二个,“被杀者”从来也不是彭格列独有的。果然超直感不会出错,当时不对劲的感觉是正确的,可惜那时候竟然没去重视。所以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哼,说什么禁止一切毒品贩卖,禁止人体实验,身为黑手党,不做这些难道去开公司吗?彭格列家大业大当然不觉得,你让我们这些小家族靠什么活?”语调中透着阴冷,目光如有实质,就像是隐藏在草丛里随时准备咬人一口的毒蛇。
  “你想做什么?”沢田纲吉将声音压得极低,他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干什么?当然是想要你的命啊,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是不是很想杀了我?要是你愿意让这么多人给你陪葬,那就动手吧!”
  沢田纲吉皱起眉,双手紧紧握成拳。可恶!这样的无力感多久没有体会过了?偏偏这个时候,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不在身边,连笹川了平也不见了身影。
  “在找什么?你的守护者吗?他们现在恐怕自身难保吧?”令人厌恶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响起。
  “你!”沢田纲吉的眼中泛起寒光,想想刚才两人离开时候的表情的确有些奇怪,看来是故意将他们引开,可自己竟然没有提起丝毫的警觉。
  眼前的人虽然可恶,但说到底是他缺乏警觉,才又一次将大家都牵扯进来。这一回不止守护者们,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动手的后果他很清楚,不仅会暴露身份,引起恐慌,战斗的破坏更会波及众人。要是没有其它办法,就只能动手了,可惜骸身在总部……
  “Kufufufu……”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四周腾起靛色的雾气,一个人影渐渐变成实体,“沢田纲吉,你是在想我吗?”
  “骸……”沢田纲吉喃喃,然后勾起嘴角,“谢谢。”
  不再有束缚,沢田纲吉拿下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的彭格列大空齿轮戴到手上,燃气火焰,橙色的火焰一如往昔的温暖,借着柔之焰的推力浮到半空中。
  “你,你不管你的守护者了吗?”看到形势急转而下,这位boss现在才知道害怕。
  “十代目!”
  “纲!”
  “沢田!”
  所有的守护者都知道,沢田纲吉一直期待着这场同学会。看到沢田纲吉难得能够放下身上的担子做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去打扰,更不想让别人打扰。所以,他们没有告诉沢田纲吉而是选择了自行解决。那些人对他们自然造成不了伤害,只是人数太多,前赴后继。当狱寺隼人反应过来这是在调虎离山,已经太晚了,他们的大空已经知晓了一切。庆幸的是,他们的首领不曾受伤。
  看到岚守雨守和晴守毫发无伤,沢田纲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侧头对他们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转过头来眼里的温柔已被冰冷代替,“想要伤害他们,就要做好死的觉悟。你,我无法原谅。Operation X。”
  “X Burner。”即便控制了火焰的输出,如此高纯度的大空之焰,也足以将触犯他底线的人吞噬待尽。
  沢田纲吉熄灭火焰落到地上,眼前是黑色风衣,举着三叉戟的六道骸。
  “沢田纲吉,不要想多了,你的身体是我的,我可不想让我的猎物被可恶的黑手党染指。”先开口的是六道骸。
  过了十年这别扭的毛病果然还是改不掉啊,明明十年前就说要夺取他的身体了。沢田纲吉这样想着对六道骸笑了,注意到六道骸一瞬间的不自然,于是,那笑意更深了。
  “哦呀,沢田纲吉,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还是跟我回去吧。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转达Arcobaleno的话。”
  等等,他刚刚好像看到六道骸头上的凤梨叶子晃了晃,果然是错觉吧?说起来,这么多年变化最大的除了蓝波就是六道骸了。开始学着坦率,学着对人吐露心迹,虽然大多都是在他的梦境里。明明曾经那么厌恶黑手党,现在却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借着各种名目关心他。真的是看不出来,这是曾经那个轻视他人性命的六道骸。但是这样的改变很好,不是吗?于是听到六道骸的话,沢田纲吉笑着开口:“等一下,骸,先把幻觉解除吧。”
  “Kufufufu,不要命令我,沢田纲吉。”这么说着,却还是将手中的三叉戟往地上一敲,解除了幻觉。
  沢田纲吉环视了一圈,京子和黑川花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众人也各自在交谈,显然刚才的事情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
  沢田纲吉走过去,和笹川京子道了别,深深看了一眼气氛融洽的会场,随后一步一步走出了会场,守护者们已经等在了场外。狱寺隼人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外套递给沢田纲吉。
  就像六道骸说的,同学会再美好,但他不属于这里,他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有患难与共的伙伴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我们,回去吧。”


  巴吉尔站在彭格列总部的大门口,等着归来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和他的守护者们。
  沢田纲吉看着熟悉的地方,他知道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曾经长大的地方了,但有这份美好的记忆就足够了。
  作为大空,他一直包容着身边所有的人,但他也知道,他的守护者们也在用着各自的方式包容着他。
  他依然记得Reborn说过,彭格列建立之初是一个自卫团,保护身边的人才是Primo的初衷。但是这几百年来,彭格列变成了陌生的样子,成了令人畏惧的黑手党。
  继承的时候,Giotto说过,彭格列的繁华或毁灭都由他来决定。既然他是彭格列第十代的首领,那就会让彭格列顺着他的觉悟发展下去。
  “十代目!”
  “纲!”
  “彭格列。”
  “沢田!”
  “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
  “沢田殿下!”
  “蠢纲。”
  隼人、武、蓝波、大哥、恭弥、骸、巴吉尔、Reborn还有不在身边的京子、小春、瓦利亚的诸位和爸爸妈妈都是他的家人,而彭格列就是他们的家。
  他一定会为他想要守护的家人撑起一片湛蓝的天空,以彭格列十代目之名。


  — 完 —

最后带自家西皮 @惊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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